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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周】金书联动——传承

热烈庆祝雪山彩蛋首播两周年!!特奉上甜甜武侠风(大雾)小短篇完结~~

注:倚天联动,祸祸倚天父辈们老祖辈们的脑洞(求轻拍)

《守城》后续,脑洞大开之作!全部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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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朦胧的临安,闲梦江南梅熟日,楼台掩于烟雨中,温柔水乡的春雨景色,似是那小家碧玉一般,轻柔飘渺,如梦似幻。

临安城郊高门外——这里原是前朝都城,尽管朝代更迭,过了这数十年,繁华依旧。郊外茶肆驿站歇脚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在这细雨中,洗去路途遥遥的风尘仆仆,饮一碗粗茶入喉,那赶路的劳累顿时便去了大半。

城外一处凉亭旁,支着一处简陋的茶肆,想是生意不错,即使细雨蒙蒙,外面几张桌子上依旧坐满了各色各样的人——偏远一点儿的一张桌几上坐着两个青年,道是青年倒也不像那年过而立之人,只因一人满头华发,以玉簪挽起,面容俊美丰神,手上打着一把玉骨绢扇,一双桃花眼风流翩然,瞄过那众生芸芸,唇角勾着玩世不恭的一丝微笑。而另一人发如墨缎,亦是以白玉长簪挽起,俊眼修眉,气度容华,神色淡然地执杯饮茶,不经意间抬眸扫去,更是含情如丝,端的却是龙章凤姿的气势。

——两人静坐一隅,一人饮茶一人喝酒,远远望去,姿态超尘脱俗。

不过这二人坐得离那熙熙攘攘的车路远得很,这来来往往的人群也鲜少注意到他们。

温客行打着扇子远远眺望着头上那片天空——没太阳——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好容易回来了,怎地心情这么差?”

——周子舒喝了一口酒,瞥了一眼自己这喜怒皆行于色的师弟。

“没太阳……”温客行不满地嘟囔了两句,低头喝了一大口茶。

周子舒觉得他这小孩子心性这几年是越发的厉害了,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软语安慰道,“在那海外异国还没被太阳晒够呢?”

温客行撅着嘴不说话——现在是春天,这里是江南,他们两个人久违了这数百年回来一趟,那就得有太阳。

“雨过天晴……”周子舒忽地抬目远远眺望凉亭上方那片天空——蓝白相间的空中能隐约见到一片光晕,他喃喃道,“很快就要放晴了。”

温客行呼啦啦地打着扇子,只瞪着那片天空——好像被他温大善人……哦不,温大神仙瞪两眼,这雨就会乖乖地收敛了一样。

忽而闻见凉亭处传来泠泠琴音,沉着雅致的音色奏起一曲清心普善咒,如此热闹的地方,那琴声穿云过雨,轻巧地掠过他们二人耳畔——古朴的曲子蓦然勾起了两人的往事,思及当年亦是江南郊外,夜色正美的河边,玉箫音色悠长,彻夜吹奏起的那一支菩提清心曲。

两人不约而同地四目相对,眼中又盈满了笑意。

“让我去看看,”温客行倏地起身,整了整衣襟广袖,回目看向周子舒,朗然一笑,“都是喜爱音色之人,知音可交。”

周子舒笑着摇了摇头,他亦是起身,两人并肩一同行至那凉亭前。

亭中置一石桌,几只矮小的石凳,桌上一把古琴,一名少年端坐在桌前,细长的十指轻巧地按拨着琴弦——其实道是少年,见其面容不过也就堪堪十岁的模样,只不过尚还幼少的容颜俊朗,姿态优雅,身着白衣,打扮得好似个年轻书生一般。而坐在另一旁的,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妪,她手执一根长杖,神色淡然,只半阖着双眼静听着琴音。只不过,温周二人在见到那老婆婆的时候,面上倒是忽地一惊,温客行下意识地招呼道——

“程姑娘?”

——程英如今已是耄耄之年,稍稍佝偻的身姿,世上不论是谁见了,不得称呼一句婆婆,温客行这一呼,倒是惊了她一下,老妪睁开双目,看向长身玉立在凉亭外的青年二人,面上亦是不掩讶异,低声道,“两位前辈……”

襄阳城一别,已是三十余年匆匆而过,当年那恬淡清丽如竹的女子如今已是容华不再,而当年那翩然如仙的二人却是面容如昨,堪堪三十许人的样子。

虽从黄蓉那里曾略略了解过关于这两位老祖的事迹,但如今以自己的一生时光亲眼所见这神仙眷侣的不老神迹,心中抑不住的震惊——亦是带着重逢故人的几分欣喜。

“果然是程……”周子舒亦是心头一喜,当年襄阳大战,多少人都折在里面了,程英彼时正好受黄蓉所托,将那把绝世名剑带于郭襄,自此却亦再无音讯,想不到这一别,竟然还有再会之时——只不过这称呼可是难为到他了,若是称姑娘,那必是不妥的。

“老身于临安避世清修已久,寒舍玉竹。”程英起身,欠身见了一礼。

“玉竹居士,”周子舒只稍稍颔首,款款接了这一礼。

“这是……?”温客行将扇子于手心啪地一合,指向那抚琴少年——正巧这一曲弹完,少年起身行至程英身侧,神色恭谨,拱手作辑见了一大礼——温客行见这少年神色从容,谦虚有礼,他扬眉一笑,道,“这曲子弹得不错。”

“小徒献丑了,”程英淡笑着应道,“阿逍,见过两位老祖。”

少年恭敬地作一辑长长到底,礼数的确很到位。

——既是见了故人,便不由得同时又再次落座亭内,闲话这几十年时光。

自襄阳一役后,先师黄药师驾船东游再无音讯,桃花岛自此成空岛一座——程英这三十余载便如她道来一般,居于临安,精研音律,避世清修。年前附近河域发大水,溺了不少人,那少年便是侥幸活下来的遗孤之一,程英见他出身书香门第,自小饱读诗书,礼数周全,事事谦恭,又难得天资极高,便收为徒弟,将一身的武功和这一手音律绝技倾囊相授。

再道温周二人,那年襄阳城战,他们二人出城策应,却不想蒙古铁骑千军万马,更有火铳回回炮,沙场凶险万分,两人就记得那轰隆爆炸声的冲击里,甚至连一身天地合一的六合心法强劲内力都不足以抵御,轰地一声过后,便人事不知了——待到再醒来的时候,却已是不知何时被救到了终南山脚。

神仙眷侣的生活他俩过了几百年了,跟着另一对神仙眷侣比邻而居的日子却稀罕得很,雪山上时日久了,温客行不免对凡尘也起了些留恋,周子舒亦想着在这山水间多生活两年也不错,于是两人就留了下来——结果失策失策,温大善人失策了——不想后来那姓杨的小子与他夫人临故去前,还给他俩留个了小拖油瓶。

温客行白眼几乎翻上天——你这小子,自己收的徒弟没来及教个全的,留给他俩帮着继续教。

周子舒心念那独臂青年曾于襄阳城外尸骸堆里救助他们二人之恩——如今世上能救他俩的可不多了——不免生出些许不忍之心。被留下来的垂髫小童,亦是独臂青年夫妇曾于游历外界之时捡回来的孤儿,上山的时候尚在襁褓中,也算是他俩一直看着长大的孩子。嘴硬心软的师兄想点头,但他又瞄了眼温客行那气鼓鼓的样子,倒是忍俊不禁,他伸手夺过温客行手上的绢扇,以玉骨扇柄啪地一声给自家跳脚师弟一个爆栗,悠悠笑道,“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杏目顾盼流转,幽幽风情敛于其中,“这当年还是你跟我说的,老温。”

——继续气鼓鼓的温客行认命地接下来了这个任务,当年他劝着阿絮收了成岭,现在阿絮又反劝着他帮人教徒弟,还真真是天道饶过谁。

后来那垂髫小童长成英挺少年,一身功夫已是精湛深厚,本来没名没姓的孩子遵着先师名讳——又避了讳——给自己取了个阳字作姓,便告别二人下山去了。

他们二人见任务完成,赶紧连夜溜了——不过这也是肯定的了,古墓里将再闻儿啼,到时候再被求情留下来当便宜师父……伤不起啊伤不起。

念及那时远上昆仑山借人家的宝物未还,两人便一路西行,一边走一边打听,方知那精金铁令六枚遗失时日已久——这又气的他温大神仙直嚷嚷丐帮不靠谱啊不靠谱,还真敢把我温大善人这几百年的面儿给抹了——周子舒揉着眉心,只觉得这事儿要是没个说法,八成他温大善人肯定又得一扇子杀回丐帮。

解决眼下问题要紧,周子舒谆谆善诱,两人正好已是行至西域,于是便随着一支波斯商队一起登了楼船,一路远至西方异域——这一去,就又不知多少年时光恍然而过。

——虽然那宝物还是未能寻回。

程英看着这一大把——数百岁——年纪了,生气起来还跟那老顽童一样的温客行,倒是忍俊不禁,不由得开口安慰道,“老祖莫急,该到回来的时候,还是会回来的。”

而那名为阿逍的少年倒是思索些许,道,“许是宝物有灵,想去故土游历一番——便如二位老祖一样——待到该归时刻,定是会选定人物去请它归来的。”

周子舒颔首而笑,的确是——毕竟不是属于他们二人的宝物,想是要去寻,既非其主,寻不到也是在道理之中的——不过那异域国度倒是让二人流连忘返了许久。

——也不知道是去寻宝的,还是去度假的。

众人在此闲话旧日时光,外面的雨不知何时早已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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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远方走来两个幼童,一个看上去将将黄口之年,另一个则更小,大的看卝护着小的,衣衫破旧,两个孩童看起来瘦得干巴巴的,身负行囊,好像是路行许久的样子,风尘仆仆的——他们二人走到城郊这片地儿,却没去那茶肆,只在凉亭外一处大石上落脚休憩。

那大一点的幼童从行囊中拿出一只竹筒,吩咐小一点的坐在石头上等着他,他一路小跑到茶肆前,对那店小二恭敬地拱手见礼,礼貌地问能否借一点水。

温客行刚刚才口若悬河地描述着那波斯异域风光多么奇特——手上一把绢扇打得呼啦啦响,直听得程英那小徒津津有味。这下话锋一转,又开始跟程英抱怨那丐帮自黄鹤那一代卝开始就有多不靠谱多烦人——顿了顿还得补充一下,姓乔的那小子那一代倒是稍微走了点正道,不过后来又成了一帮酒囊饭袋,幸好现在大半撤退到辽东去了,要不然他非得一扇子招呼过去——程英从未听过这数百年卝前,且早已失传无人知的武林旧闻,不禁听得入迷。

而周子舒早就听腻了他这啰啰嗦嗦的抱怨——不就是黄鹤当年浑水摸鱼岳阳大卝会上搞的那一套么——合该着老温跟他该在那茶肆前支个摊子,定是比那说书的还要精彩万分——当然他是负责收钱的那个。石桌上一只小小的镂着五福绕蝶纹的铜质香炉,幽幽燃着沉香清淡,周子舒以手支颐随耳听着,他一双杏眸随意一瞥,便看到了亭下的那个老实坐在石头上等着兄长取水而来的幼童,小卝脸虽然脏兮兮的,但侧面依稀可见容颜轮廓,他只觉得多少有些眼熟——不免多看了几眼。

茶肆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大声的喧哗吵闹,引得亭中几人都侧目看过去。

——只见一老者正揪住茶肆小二,满脸蛮横地在教训着什么。那小二浑身抖成筛子,半声都不敢出——老者看上去花甲之年,一身道卝士打扮,虎背熊腰,但眼中尽是凶煞之气,温周二人只一眼望去,便心知这想必是个练阴毒功夫出身的——而且内功想必还十分深厚。温客行眉间一蹙,面色已是不善,而周子舒只是暗暗地摇了摇头,心想这仗着武功高强便欺凌百卝姓,真真是江湖一祸卝害。

尚未要到水的幼童见情势不好,手持竹筒,连忙后退了几步。

“你说你们这没有肉了?什么意思?”那老道大喝道,他见小二吓得说不出来话,转眼又看向那求水童子,伸手一指,吼道,“那就把这两脚羊给老卝子煮了!”

小二一见这咄咄逼人的样子,连忙摇手,半个字都挤不出来。

——亭中几人已是面色阴沉,目光暗敛,程英一手拈指,温客行倒是自若地掌开半幅扇子不急不慢地打着——但周子舒知道,此刻他只须手腕一抖,那扇子便可直取那老道喉颈。

“福生无量天尊,道友,上苍有好生之德。”

——蓦地响起悠悠的一声招呼,一众又下意识地循声看向那蛮横老道一旁的桌案上——只见还是一道长端坐于此,须发尽白,看不出年纪,倒是红光满面,精神矍铄,他那桌上一柄拂尘,身后还负着一把宝剑。这老道桌上摆着几道小菜——乍一看去也是稀罕,修卝道之人竟也不戒鱼肉,他端起一只粗瓷大碗,喝了一大口酒——那酒有些许洒出,沾湿道袍袖口,他也不甚在意——这倒显得这老道邋遢许多。邋遢老道抬目望向这一侧,悠长着声音道,“若是道友喜食鱼肉,贫道这几道菜尚未动筷,便就让给道友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为难这位小二哥。”

一见有人劝架来了,蛮横道卝士狠狠一拍桌,唾道,“老卝子今天就想吃这两脚羊了,怎么着?有本事你这老邋遢还能打赢我不成?”

道罢,便随手拿起桌上一支箸,朝着那邋遢道卝人猛地掷出。

邋遢道卝人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口菜,他头也不抬,只伸出两指,倏地夹卝住了那根夹杂着几成内劲的箸于指间,他抬目看向那根筷子——只见整支箸身竟是被冰封住了,目光一沉,下意识低声道,“百损道卝人?”

“知道老卝子威名啊,”百损道卝人随手将小二一扔,店小二后退了几步,连忙转身想跑开,谁知那百损道卝人猛地反手出掌,直向那小二后心——

——霎那间一道白光晃过,百损道卝人的手好似被蜇了一下,倏地停了一停。

温客行伸手,接过飞了一圈又飘回来的扇子。

百损道卝人似乎是没想到此处竟然还是一藏龙卧虎之地,他猛地回身看向温客行大喝,“偷袭算什么,有本事过来一对一打!”

温客行倒也不恼,气定神闲地打着扇子悠悠起身,又慢条斯理地走到那茶肆桌几处,他瞥了一眼那邋遢老道,又看向百损道卝人,只呼啦呼啦地扇了扇,轻蔑地一笑,“跟我单打独斗,怕是你卝爷爷都不够资格。”

见这百损道卝人可不是个善茬,周子舒心知老温这性子上来了,八成要喂喂招的,于是他也站了起来,几步掠过,身姿飘渺,倏然间便已走到那小二身旁,低声让他赶紧离开。

百损道卝人怒上心头,大喝一声便出掌直击温客行面门——老温见这招式也不咋地,一把绢扇于掌心倏地盘旋飞舞几圈,他修卝长的手指灵活地一拨,只轻巧地半拢无名扇,啪地打开他这一招——只不过那失了准头的掌风直直地朝着那桌几上袭去,嘭地一声,整面桌几已经被冻住了。

“哟呵,这是什么功夫,”温客行见过的内劲转外功的功卝法已是不少,好比那六脉神剑一阳指,但都是数百年卝前的武功了,更何况当今天下已是失传许久,此等阴寒内劲,还是非常少见的,他扬声朝着周子舒热切地招呼道,“阿絮你看呀,这还自带天然冷冻呢!”

——周子舒揉了揉眉心,这师卝弟大敌在前还跟他玩笑……得亏了天天抱怨别人不靠谱。

“哈哈,前辈委实风趣,”那邋遢老道见这一招拆来,已是心知温客行功夫已臻天人,深不可测,他纵声长笑一声,起身走了过来,朗声道,“一招见黄卝泉,如此至毒至寒掌法,百损道卝人成名之作,名乃玄冥。”

“这名儿听起来也不咋地,”温客行撇了撇嘴,他收了扇子,扬扬手,嚷嚷着,“不玩了不玩了,冷了吧唧的,下山一趟就为了晒太阳,跟这里玩儿寒冻掌法,我还不如回长明山上去。”

邋遢老道哈哈一笑,他对温客行抱拳道,“贫道张全一,前辈仗义出手,深谢善举。”

“那当然了,”温客行觉得这话听得顺耳,他打着扇子笑着,足下转着流云九宫步旋身走到周子舒身旁——秦怀章要是知道那流云九宫步几百年之后被他这二徒卝弟给用来玩儿孔雀开屏的,怕不是得哈哈大笑地从地卝下跳上来好好表扬表扬,他携起自家师卝兄的手,得意笑道,“小可姓温,温客行,乃温大善人。”

——周子舒心里白眼快翻上天了,面上忍住不发,只稍稍颔首,对那张老道自报家门,“在下周子舒,适才师卝弟献丑了。”

百损道卝人见这几人你来我往地唠嗑起来,全然不似要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气急败坏地转身,倏然见到那手执竹筒呆立于一侧的童子,他又猛地出掌,手于半空中变虎爪,直直向那幼童抓去,周子舒目光一沉——童子离他不过数步之遥,他足尖点地一旋,身法快如风,轻灵飘渺抢步而过,伸手一揽那童子,堪堪躲过这一击,只听嘭地一声,百损道卝人一招扑空,一掌直直打到童子身后立着的茶肆旗杆,整支杆子被瞬间冻成一支冰溜子。

张老道眼见这百损道卝人出手霸道狠辣,处处杀招不眨眼,他将拂尘随手在一旁的桌案上一放,顺势抽卝出背后宝剑,沉声道,“阁下为免太过狠卝毒,不过垂髫幼童,稚子无辜,何致以用如此阴毒的掌法袭卝击。”

百损道卝人见张老道要出手,他阴恻恻地一笑,道,“老卝子今日没吃到肉,心情不好,杀两只羊羔子来下下酒,怎的,你还管得了我不成?”

真武剑出鞘,发出铮铮剑鸣,温周二人对视一眼,便揽着那被吓到的孩童后退几步,走回到方才的凉亭前——程英拄着木杖已出凉亭,站在那更小的幼童身侧——那幼童被此番争执吓得泪水涟涟,她只温和言语细细安慰,名为阿逍的弟卝子从亭中取来凉茶,递与那犹自哭泣不已的幼童。

周子舒将那童子领来,哭泣的幼童喊了一声兄长,便扑了上去。

童子借水未果,从程英那里接过凉茶喝了一大口,这才礼貌地起身道谢。

“你们是兄弟二人?”周子舒见这哭泣幼子,多少眉眼间像极了那昔年战死潞城的小师卝弟——那年师父突然身故,他也是这样,怕师卝兄担心,只偷偷躲在被衾间哭泣的,——不免心中带了几分怜悯,忍不住出声问道。

“并非如此,”稍微大一点的童子出声道,他站起身来,朝着这几人行礼道,“感谢几位前辈高人的救助大恩,我们并非兄弟,只不过皆是出身越州,我家中姓张,世代行医,这是邻家殷氏弟卝弟,”他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只因年卝前家乡遭灾,家人溺毙,只余我二人逃难而来。”

——此言一出,不仅是俯身望向两个幼童的周子舒,就连一旁打扇子的温客行的手都猛地顿了一顿,神色缓和几分,又思及他自己家学与医的渊源——眼中亦是露卝出一丝恻隐,看向这两个小孩。

——越州出身,家里姓张,家卝破卝人卝亡,又是相遇在这一片江南春景中。

因果轮回,数百年了居然还有这巧遇,还真真是天卝道饶过谁。

“你们叫什么名儿?”周子舒目光温和,下意识问道。

“家中尚未取名。”张童子低声答道。

——不过的确也是,汉卝人本不允许有名,便是这个朝代的规矩。

再道另一边,那百损道卝人与张老道缠斗百招——只见一人功卝法凌厉毒卝辣,另一人招数坦荡凛然,真武剑绝世利器寒芒铮铮,划过半空,百损道卝人堪堪躲过,出掌又袭,内功阴寒,掌风毒卝辣,直直击向张老道——老道反手一掌抵过,掌中带着十成醇厚磅礴的纯阳内力,双掌相抵,嘭地一声——只见那百损道卝人猛地被震退了几步,捂着心口,看此情形,胜负已分。

“张老道,今日我败于你手,”百损道卝人看着悠闲悠闲地收剑的老道,蓦地大喝一声,“此仇日后必将讨回!”顿了顿,他又喝道,“若是我无法讨回,我徒子徒孙,必有人会向你讨回此仇!”

“徒卝弟也好,徒孙也罢,”张老道收了真武剑,悠悠瞄向那气急败坏的百损道卝人,“他们师父师祖都打不过我,你这老道,还真会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徒卝弟?”

百损道卝人阴森森地一笑,恨恨道,“那你就走着瞧。”

——道罢,他转身便离去,脚步踉踉跄跄的,周子舒只瞥了一眼,便心知,看这伤势应是心脉已损,该是活不长久了。

“喂,你可莫要等到这张老道他徒孙都长大了再来讨这仇哟,”温客行打着扇子忽地对着那百损道卝人离去的背影吆喝了一声,“记得讨打要趁热乎。”

张老道持着那柄拂尘缓步而来,他见立于亭边这几位,身姿步法,皆是内功深敛的当卝世高人——而看见程英的时候,面上更是一惊——程英亦是如此,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见了出家清修之人的礼数,老道朗声一笑道,“想不到路径临安,亦会偶遇故人,华山一别四十余载,但闻临安玉竹居士大名,程居士,有礼了。”

程英亦是低声一笑,道,“老身隐居此地,道是常常听闻江湖有一老道,手持拂尘,身负真武宝剑,行走江湖,路见不平仗剑相助,想不到是华山故人,有礼了。”

“哟,想不到今天这太阳可能是打西边出来了,净是出来见熟人了,”温客行一双桃花眼溜溜地一转,他打着扇子一派风卝流公子爷的作风,眼瞄周子舒——师卝兄垂目些许,倒是沉默不语,似是再思量什么——而自家阿絮心里想什么,他自然是心灵感应,十分清楚。

程英见温客行如此道来,她亦是低声笑道,“不过襄阳一别,今日得以再遇两位老祖,更是此生难得。”

张老道听她如此道来,他们二人如今皆是古稀耄耄之年,却不想这两位被程英敬称为老祖之人,看上去不过而立之年,心中大为震卝惊——不知这两人已是活了多久,莫不是这世上真有那长生不老的神仙……目中不掩惊诧,但礼数不敢怠慢分毫,见礼举止恭敬无比。

“呐,你们看,”温客行清了清嗓子,打着扇子笑道,“既是上天有心垂怜,得以故人重见,我们俩本来已非俗世中人,时不时下山沾沾人间烟火,不过眼下我这儿呢,倒是有个事儿……”

张老道和程英不由得一齐看向温周二人。

周子舒抬目——见温客行挑眉向他微笑,大有一副‘师卝兄有什么难言之隐师卝弟我自然知道,当然有事师卝弟服其劳,便就由我代劳了’的得意神色——他淡然一笑,对着那红尘中人道,“这两个……孩子……与我二人颇为投缘,只可惜我们二人已再也不收任何弟卝子了……”

——那年四季山庄重建时,自那十九弟卝子后,他们二人的确再也不收弟卝子了。

“逢此乱世,朝堂不仁,正道混乱,天灾人卝祸,”周子舒看向两个晚辈,气度端庄,负手缓缓道,一字一句都是百卝姓之苦,他眸光不忍,复又看向那两个孤儿道,“若是能将这两个孩子收留了,那想必亦是功德一件。”

张老道听闻此话,仰天哈哈一笑,毫无任何为难之色,倒反爽朗着道,“两位前辈言重了,这世代更迭,传承不绝,江湖代代有后人,亦是我等责任所在。”

——程英淡然一笑,亦是礼数周全地稍稍欠身,她已是耄耄之年,不会再收徒了。

于是便是那张老道收了这两个幼童为弟卝子,之前他门下已收了四名弟卝子,故而这两个孩子便是行五,行六——那老道随后便带着这两个孩子朝向城门走去,温客行眺目看向那远去的背影,俊美的面上那玩世不恭的笑意逐渐敛起,唇角勾起一丝释然微笑,不由得喃喃道,“今后想必亦是一番天地,三官赐福赦罪解厄,愿尔等此去,今后得天官赐予福禄,一生平安喜乐。”

而周子舒亦是抬目遥遥望着程英拄着木杖蹒跚着朝向城外离去的背影——她身后跟着的那个少年,一见便是资质甚高,慧根极深,想是桃花岛这一脉终是亦有了传人——温客行惦记了这百余年的儿女债也是终于还了回去。老妪施施而行,随行负琴的少年长身玉立——上方天空不知何时已经放晴,重重云层间天光乍现,洒满大地——他看着师徒二人就这样慢慢地,走入那一片光卝明之中。周子舒心中平静而淡淡微笑,亦是自言自语一般地道,“前尘因果,轮回往复,想是以后天大地大任逍遥,可以不再牵绊留恋,珍重。”

——两人不约而同地侧目看向彼此,心领神会地朗声一笑,周子舒一手负于身后,身姿笔挺,温客行伸出一臂揽住他双肩,两人并肩而行,并非进城,而是反向朝着郊外更偏远的地方走去。

几个孩童笑着跑着作成一群,与两人擦肩而过,他们口卝中唱着那以刀剑为名的十六字歌谣——是两人曾经亲眼所见熔铸成绝世利器的刀剑。恍然间,思及数百年卝前的越州街头,亦是稚子童声的歌谣飘然而过,掠过江湖,带来无数腥风血雨。

——武林中纷纷扰扰争斗不断,但历卝史总是会重蹈覆辙。

儿孙自有儿孙福,再多了,也不想再理了。

周子舒蓦地仰头而笑——头顶已是雨过天晴云破卝处的一片朗朗天际,云烟里山色空翠,凉亭边梨花香甜,烟雨蒙蒙江南景,百年巧合话惊奇*——真真是一番百年奇遇,拍案叫绝,红尘滚滚,传承不绝。而兜兜转转几百年,这喧嚣俗世,依旧是如此地精彩缤纷。

他反手揽住温客行的腰卝际,吆喝道——

“走,老温,晒太阳去。”

“是喝酒啦,阿絮。”

——得了吧,温大善人,就你那一浅盅的酒量,尽兴的话定要喝醉,待到喝得酩酊大醉,那累得是我!

金书联动系列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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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求饶!倚天父辈们被我在这里给祸祸了个遍/(ㄒoㄒ)/~~ 

所有人物设定全部是瞎编烂造的杜卝撰!

注:两脚羊 出自 《倚天屠龙记》无忌不悔远上昆仑山的路上差点被吃的遭遇。

*这句歌词出自歌曲《烟雨唱扬州》,强推大家听听李殊演唱的老版本的这首歌!

张全一,又名张三丰,传闻张三丰中年时一把真武剑行走江湖,年老之后逐渐收徒开创武当派,真武剑自此不用,这里改动成老年张三丰还出来打了一架(真武剑传闻出自笑傲江湖,后来日月神教长老们曾打上武当山抢走了这把剑)张老道不戒鱼肉这点出自倚天屠龙记,张三丰和常遇春在汉水(?忘了是哪里了)吃饭的时候的描述。

百损道卝人,玄冥神掌创始人,也是后来的玄冥二老的鹿杖客和鹤笔翁的师父。根据书中线索推敲,可知百损道卝人死在张三丰百岁寿宴前三十年左右的时候(也就是该在张翠山出生的时候),这里时间线也有改动。

这里年幼张翠山带着幼年殷梨亭赶路出场的脑洞也是始自倚天里张无忌送杨不悔上昆仑山(有名的万里送六婶典故(啊不是)就正好给顺笔一写,反过来了。

老温抱怨关于丐帮的事情,其中说到丐帮撤退到辽东,也是因为两个原因,一个是襄阳城接任帮主的是耶律齐,他就是原辽国出身的,后来倚天屠龙记里辽东三鹰获得屠龙刀,企图以高温熔了宝刀,想取出内里秘笈,这也就暗喻了跟黄蓉有渊源并且知道刀剑秘密的后人后来有一部分撤退到关外去了,思来想去应该也就只有耶律齐夫妇了。

彩蛋一:老温喊百损道卝人报仇赶紧的,结果百损道卝人的俩徒卝弟被张老道的徒孙给废了,这就是因果报应(温大善人可能是有预卝言体质

彩蛋二:老温看着张老道带着俩小徒卝弟离开的背影说的话,其实暗喻对应着“百无禁忌”这句话,倚天男主就这么被隐晦地再次被cue了,顺道疯狂私卝设小张的医术天分高也许是家里有遗传……?(被揍

彩蛋三:阿絮看着程英带着小徒卝弟离开的背影说的那句话其实为了衬托“天大地大任逍遥”这句话……唔,所以成名之后名号逍遥仙了(阿絮莫不是也有些预卝言体质在身上的

彩蛋四:阳顶天是杨过徒卝弟这点倒是早有分析,顺道加两位老祖指教,这样也不负阳大教卝主当年曾横行江湖天下第一的功夫。

彩蛋四:少年阿逍一句话预卝言了以后至宝精金铁令是得由被选定的人请回来的(人人预卝言体质么……还是揍作者算了

彩蛋五:最后那句“云烟里山色空翠,凉亭边梨花香甜”暗喻的是俩小娃娃的名字。


23 Mar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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